基督的再来



符类福音


  从耶稣在地上的生活、教导时期,很容易看到未来弥赛亚统治制度概念的建立。这个来世明显是和今世分开的。这两个世代的转换点,就是我们知道的『主的日子』。
  当耶稣以弥赛亚身份来到他子民中间,立即在基督徒中间引起新时代是否已经来临的问题。在新世代已绽露曙光与对弥赛亚再临的坚定盼望之间,有个无可避免的张力。此张力先从耶稣的天国教训重点而来,其中的现今与未来是并肩出现的。国度的未来观,将在后面探讨。但有些未来派的论点集中于基督的显现,这是我们先要在此检讨的。值得注意的是,常用来说基督再来的parousia一字,在福音书中仅出现一次(在太廿四章),甚至这节是否是指人子的降临,仍有争论。我们应视它为基督未来降临地上的专用词汇。
  有些学者认为,基督的再来在某方面意义来说可以指信徒的死亡,或是指五旬节圣灵的降临。若是如此,就没有什么未来事件可言了。这种说法,在约翰福音中似乎还说得过去,但在符类福音则格格不入,如果我们认真研讨符类福音经文的话。我们要把这些话列出来,让它们自己解释,好注意它们所引出的问题。这些未来派的说词若不能为自己的话找到真实的基础,就是在说早期教会『回想』耶稣的教训一事是无可置信的。对耶稣个别再来强烈而普遍的信仰最好的解释,是因为耶稣自己作了预告。假如这个『再来』是指人的『临终』之际,或是在『五旬节』已经发生,那么福音书的记述应该更会更加清楚才对。

再来被描写成人子的再来

  人子的称谓已在基督论中研讨过(上册,页316ff.)。对耶稣而言,这称谓含有弥赛亚的意义,但对听众却不见得如此。从有关的这些话语中我们可清楚看到,耶稣是远望未来的。对他来说,他的再来不仅是可能,而且是确定的。有一次还特别将『再来』与国度并提(太十六 28;可九 1)。虽说这种解释可能引起某些问题(见下文讨论),但其中对再来的肯定是不容置疑的。

再来以启示性象喻表现

  犹太的启示文学作家,常将这类象征描写为弥赛亚降临时的天上预兆。在旧约也用来描述非末世性的政治剧变。当耶稣用这类语言时,他赋与了更深切的启示意义,说到他自己就是要再来的那位。驾云降临的话,在可十三 26 = 太廿四 3O;可十四 62 = 太廿六 64 = 路廿一 27。这句话直接连于但七13,也连于人子与国度同时降临上。同样也可说是伴随路九 26和可十三 26的『荣耀』,并与但七 14平行。但以理书提供了耶稣再来的背景,只是在应用上稍有差异而已。

再来前的预兆

  在耶稣的末世讲论中,提到再来之前必有许多兆头:战争、地震、饥荒、逼迫(可十三7-9;太廿四6-9;路廿一10-12)。对于这些征兆是事实或是暗喻,各有不同的看法。若从旧约及启示文学的类似处来看,可能这些预兆是暗喻的说法。如果这个末世讲论不是像一些人所相信的指基督的再临,那么这类剧变的兆头就不应用到未来要发生的事实上了。假师傅要出来,引人误入歧途(太廿四 5,24;可十三 6,22;路廿一 8)。这些征兆在教会历史中,已经发生许多次,不过在末世会更激烈得多。
  然而,福音书也都提到天上的特别预兆,如日月变黑、天上起了大变动,都是在再来之前发生的(太廿四29-3O = 可十三 24-26 = 路廿一 25-27),这些都是历史中还未发现的迹象。结果导致人类极大的痛苦,且有一种威吓的作用,是基督再临前的序曲。
  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预兆,是福音传遍普天下(可十三 1O=太廿四14)。在恩典工作未完成之前,基督再临是不会发生的。因此,基督的降临是这世代结尾的事。马太和马可都将这兆头连于世界的末了。同样的记载分别在可十四 9和太廿六 13,是为福音传遍天下预作准备。
  因为末世讲论中混合了一个奇怪的暗示,提到耶路撒冷的陷落和较遥远的parousia,前者对后者有什么意义呢?马可和马太都提到但以理书中行毁坏可憎者的异象(可十三 14 =太廿四 15;参但九 27),但路加则讲到耶路撒冷被兵围困的事(路廿一 20)。我们当前需注意的是,但以理的话是用来指明耶路撒冷被困的宗教意义。那时所发生的,或可作为未世事件的前兆。

再来已迫近,时间却无人知晓

  最明白表示再来时间无人知晓的经文是可十三 32(『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有父知道7;参太廿四 36)。对于耶稣知道自己再来的有限度,引起一些争议,不过对此不能给于准确的预告,则是十分明显的。提到只有父知道,证明耶稣对每项事工都顺从父神安排的一向态度。
  其他勉励门徒警醒的话语中,常带着这种紧迫的概念。在路十二 35-4O(婚姻筵席的经节),耶稣说:『你们想不到的时候,人子就来了』。这日子会突然来到(可十三 35,36;参路廿一34;太廿四27)。对基督徒也曾警告要在出现行毁坏可憎之事时,赶紧逃跑(参可十三 14ff.)。不过,这些特别是指耶路撒冷被困的事。同样地,对等待人子再来的人而言也是如此(参太廿四 36ff.),因为人子会在人想不到的时候来到(太廿四44;甘五13)。
  在耶稣教训中,奇怪地混合了迫近与延迟的两种意象。从十童女的比喻(太廿五 5)和才干的比喻(太廿五 19)可看出延迟的意象。即使延迟,也强调了必须随时准备好的必要。耶稣似乎将急迫与即刻划分开来。前者有『任何时间』之意,而不含后者『不久』的意思。不过,支持这种说法的经文,似乎有些地方仍有疑问。
  太廿四 29是最主要争议的问题,因为那里好像是说随着大灾难和耶路撒冷失陷后,基督便要降临。对于『即刻』(eutheos)这词,有些不同解释。大家都知道,预言常将远期的事说成就要发生一样。太廿四 29的『高瞻』理论,可以视为世界历史未来主要事件的一瞥。然而,这种解释由于冲淡了eutheos的意义而受到批判。
  另一种解说认为,耶稣所想他的再临,比实际的时间更早。如果这种解释成立,就等于说耶稣的判断有误,这便会引起更多问题来。倘若耶稣不承认自己知道他再临的确切时间,那么他用『即刻』是什么意思呢?或许这是由于早期教会太专注于耶稣话语的字面意义所致,但这并不影响耶稣自己对这些字句用法的真正涵意。
  与马太福音类似的可十三 24,却未用 eutheos。故此,有些人怀疑是否为马太自己加上去的错误诠译。要真是如此,那么马太添加的理由也得要有所说明。不过,我们很难找出一个充份的理由来解释为何在耶路撒冷失陷后,马太还要添加上这个字;『即刻』这字眼显然是错误的。然而,如果这末世训词是在主后7O年前写的,便需承认其预言的性质了,而eutheos在时序上的解释也减少它的决定性了。似乎马可和马太都在不知不觉中将行毁坏可增之事的经文并入再临的意念之中。在这种情形下,『大灾难』便从耶路撒冷陷落延伸到基督的再临。如此,对耶稣应许为他选民之故而减少这空前大灾难的日子的话,就更有意义了(可十三 2O = 太廿四 22)。
  有关基督再临的话语所引起的其他问题,如可十三 3O =太廿四34 = 路廿一32,『这世代还没有过去,这些事都要成就』,还需作些处理。由于这句话是放在我们刚讨论过的话语之后,我们还需加以研讨,才能凑成主教训的整体画面。它出现于无花果树的经文里。有人想以人类种族或犹太民族来解释这个『世代』,不过,这并不是新约的正常用法。在福音书中,这是指耶稣当时的世代。那么,耶稣是否是说,在他当时的某些人的有生之年,末日就来临了呢?选择无花果树作比喻,是因为在春来时便可分晓。同样地,他希望门徒们能在末日来到之前,便能认出兆头来。如果『这世代还没有过去,这些事都要成就』不是这样明显易懂,那问题反倒就少了。无花果树的比喻是鼓励人的,它影响到我们对『这些事』的认识。耶稣明白反对为再来定下日子,所以问题就在于他所谓『这世代』是否含有绝对的时间限制了。
  唯一合理的探讨,是找出『世代』的其他意义。蒲草纸抄本中有将genea作『家族』的意义使用,所以这段经文的genea可能是指犹太『家族』或民族。那么,这句话是保证不管灾难如何巨大,在这些预言之事成就前,犹太民族不会消灭。这种解释的难题,在于这并不是这话的惯常意义,不过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耶稣期望自己快点再来的说法。或许主耶稣故意要呈现出一个即期与远期的张力,为要叫跟随他的人随时保持警觉;因若『这世代』是指耶稣当时的人,那么在基督再临、基督教会失去信心之前,这些人早以随风飘去了。
  如果这段经文不是指基督的再临,那么genea(世代)这字的正常意义就不会引起问题了。如果这末世讲论原是指圣殿的毁灭,对于我们现在的主题也就没有太大关联了。

其他难懂的话语

  马太福音中有两段话,似乎引起与再临有关的问题。在太十 23中差遣门徒时的话说:『有人在这城里逼迫你们,就逃到那城里去;我实在告诉你们,以色列的城邑你们还没有走遍,人子就到了』。其他符类福音中没有类似的记载。这问题的要点是『人子就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如果这是指再临,则除了以那个世代便发生末日曙光的看法外,就很难了解其余话语的涵意。换句话说,这『到了』或许是指五旬节,那么这些话便只是对十二门徒的委任而言了。
  这里没有容易的解释。若说这是指耶路撒冷的陷落,而teleo这动词的意思也是指传『遍』的话,那么陷落之前,福音是否传遍了以色列各城市,就值得商榷了。我们所清楚的是,门徒的传道工作直接与耶稣的再来有关。但我们上面这句话却不能作再来解释,而是向门徒保证他们从这城逃到那城,还有很多传福音的机会。这全段经文本不是指末世的再来。
  另一句话(太十六 28)在马可和路加都有类似的记载(可九 1;路九 27),而马太的记载产生更多的问题。马可是说:『站在这里的,有人在没尝死味以前,必要看见神的国大有能力临到』,而马太则是:『必看见人子降临在他的国里』。路加和马可相似,只没提到『大有能力临到』的话。马可与路加的话,可以解释为五旬节圣灵大能国庆活动的开始,而马太的话却紧钉住人子的降临,不是以国度为主题。这是马可概念的延伸。很清楚地,如果这是指基督的再临,那么这句话便不正确了。不过,我们可用前述的诠释原则来解释。如同耶稣说的,他不知道他降临的时间,如果他是以他听众这一生的时间来作衡量他再临前过渡时期的标准,那是很奇怪的。故此,马太不是指降临说的,而是其他方面的表白。
  然而,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27节明明是指再来的事。如果28节是指更近期的再来,则一定有两个再来:一个在末世,一个则是从五旬节教会建立开始的继续过程。但如果马太是想把这句话连于降临,为什么他不用廿四 3所用的“parousia”这字呢?马可和路加都没用过这字(另参太廿四27,37,39都用了此字,是其他符类福音所无的)。另一种解释说,这个再来是指登山变像,这种私下的显现,将在他降临时作公开的显现。如此一来,便摆脱了时间的局限,而将降临变成另一个层次了。
  虽说对这些问题没有一个完全满意的解答,但耶稣自己的先见,以及他想叫门徒知道在他复活与降临之间会发生的事件的意图,则是勿庸置疑的。再来的时间虽无人知道,但再来的事实却是确定的。新约其他经节也都显明这个主题对基督徒生活与思想上的重要性。



约翰著作


  在讨论约翰福音中有关再来与其他末世主题之前,我们必须先作一些题前探讨。常有人争论说,这本福音书与符类福音比照之下,出现一种二元论,对未来有直接的教训。符类福音所呈现水平的一面,看到神在历史中拯救的作为,一直到达最后的巅峰。约翰福音呈现的泰半是垂直的一面,看到神的拯救作为是属天的,而且是在现今存在大地之上的『真实』世界。两种观点都有福音书的支持。人子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三13);他使命的巅峰是在他『被举起来』吸引万人来归向他的时候(十二32)。他给人类『永生』,是不属地上存在范畴的属天生命(三16)。真理是隐藏在象征语言之内的(生命的水、粮、葡萄树),是属灵的。
  随着这观点,我们看到基督的使命正向着历史终极的颠峰迈进。耶稣的『时候』,在受难和复活时出现曙光,是人类历史决定性的重要时刻。这个『时候』进展到教会的活动(见第七章约翰对的教会教义),信者与世人之间会有冲突(十七18),但神的百姓将得以增加、扩张(参十 16;十一 52;廿一 15-17)。若不承认约翰福音拥有纵横两面的概念,便不能公正地了解约翰的教训了。
  另一件事是『实现末世论』的问题,特别是约翰福音引起的。C.H.Dodd的理论虽经过一些修正,却仍得到广大的喝采声。他认为在话语的启示意义上,国度只能从耶稣的使命中看到,而与未来无关。根据这种看法,对期待未来的启示模式是一种曲解,唯有更属灵的『已实现的』末世论,才能代表耶稣的真正地位。在约翰福音里,当然有耶稣以现今就是末世的记载。人已看到那荣光(一 14);审判概念对一些未来事件不像现今这般真实;不信的已经被定罪(三18);这世界受审判是『现在』(十二 31)等等。
  这些地方虽然无可否认,但不能将约翰的全部末世论都局限在『现今』。有几处经文(如五 28,29;六 39,4O,44,54;十二 48)都含未来的重点,不可能对实现末世论低头。为了应付这两种主流,有人(如 Bultmann)就认为这些经文是后来添加的;这种说法受到很严厉的批判。也有人(如 Boismard)认为,启示的型式是约翰的早期意念,而实现的型式则是他成熟时的概念。不过,我们也可以把约翰福音中的现在与未来因素结合起来,和符类福音一样。事实上,我们可以说约翰福音具有两方面的因素,它不仅复证了符类福音,也使约翰的整体表现成为符类福音的补充,而不是对立。
  当然,在重点上无疑是有其不同之处,但却表现出耶稣对使命的目前与未来的观点。我们不能说约翰所反映的,是基督徒仍对末世的时间感到迷惑;因为不是他们创造出末世论的张力,而是在耶稣的教训中已经表露无遗了。C.F.D.Moule对此张力的看法颇值得推荐,他认为现在与未来的张力,是对个人和团体话语重心的转移。如果耶稣对个别信徒时,是以现在为中心,而对大众时则以未来为中心,那么这就是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了。教会也只有在未来才能臻于完全了。
  约翰福音最明显记载耶稣预告自己再来的经文是在十四3:『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这是补充他要去的话(参十四28),自然是指未来的事。有些人认为,这里的再来是指一个人临终的时候,或是五旬节圣灵的降临。若然,便抹杀了耶稣再来的事实了。有些经文对此说法似有所帮助,譬如约十四 18(『我不撒下你们为孤儿,我必到你们这里来』),不像是指耶稣的再临。约翰福音里,耶稣所说有关再临的一切话,都可以作别的解释。不过,若想除掉这启示型的未来再临,是没有足够根据的。约六 39,4O,44,54一再出现的『末日』,明白包括对未来的前瞻,对未来派和约翰福音末世论的现今层面,都是最好的支持。
  约翰书信比约翰福音较少提到基督的再临。但在约壹二28,约翰勉励他的读者要住在基督里,『这样,他若显现,我们就可以坦然无惧』,这个显现是确定的,只是未提供细节。这是件众所皆知的事,明显为基督徒划出一个重要的时机。这经文中没提到所『惧』的是什么,很可能是指审判。
  另一节含有此意的经文是约壹三2,这是展望再临的经文,并且断言基督显现时我们必要像他。像新约中其他经文一样,约翰壹书以再来作为伦理净化的动机(约壹三3,『凡向他有这指望的,就洁净自己,像他洁净一样』)。
  约壹二 18提到『末时』,在经文中是关联到敌基督的出现。约翰这段话可从两种方式来解释:一可认为与『末日』的意义相同,一般人都认为是从升天到再临间的这段时间;另一方面也可说是指末日的最后阶段。后者的说法比较有问题,因为难以解释过去的长久延迟。前者虽不能说完全没有难题,但却不会那样尖锐。



使徒行传


  基督要再来的主题,在使徒行传一开始就触及了。基督升天时,两个白衣人应许说:『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一11)。这句话中特别提到他怎样去,也要怎样回来,就将五旬节圣灵的降临或信徒的临终等一切说法都给三振出局了。这句话也明显证明未来派对再来的诠释,路加记录这个预言,和他在福音书中所记录耶稣教训的观点一样。使徒行传的升天和福音书中的降临都提到『驾云』这词(路廿一 27)。行传这段经文,绝无法插进『实现末世论』的诠释。
  然而,对基督再来的这个早期表白,对正在发展中的教会有没有进一步的冲击呢?彼得的第一篇讲道,不仅引用约耳所说的圣灵降临,也提到主的日子与伴随而来的神迹奇事(二17-21)。但这预言被视为指当时的事件,而不是指未来。彼得和早期基督徒都看主的日子是已经来到,而同时又在未来。他们已经生活在『末日』里(二 17;三 24)。在他们心中,活在末日里与仍旧等候主的再来是没有冲突的。彼得知道天必留耶稣,『等到万物复兴的时候』。他并未特别提到再来,却有这个涵意。他心里似乎也是同时有现在与未来这两种层次。
  有人看司提反的异象里人子是『站在』神的右边,而认为是基督准备回来的表示(七55)。不过,这可能太过份计较字面的意思了。彼得对哥尼流讲道时,宣告耶稣是神所立定作审判之主时(十42),却没提到再来的细节。
  使徒行传这本书太注重教会里日渐的增长,以致较少记载早期基督徒对未来的冀望。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先是以为再临会立即来到,很可能他们早期公社生活的经历就是这信仰的延伸。不过,实在说,基督徒的重要职责还是对现今世代传扬福音。



保罗


  保罗有关耶稣再来的话,引发了很多问题。但这位使徒展望耶稣再来为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对他的教训作以下的探讨:他对再来所用的各种词汇,迫近与延迟的问题,过渡期的预兆,以及保罗是否会改变他原先的想法等。

表明再来的词汇

  前面提到过parousia是主再来的专有词汇。保罗用了许多次,多半是在帖撒罗尼迦书信中(林前十五23;帖前二19;三 13;四 15;五 23;帖后二 1,8),每次都是指基督的再来。新约用这字表示有关人物的莅临之意,并没来『回来』的意思,但内含此意。这字确切表现出与道成肉身不同的基督再来。很自然地,这词是站在未来末日基督再临的顶点上。
  保罗所用的另一个字是『启示』(apokalypsis),出现于帖后一 7;林前一 7;三 13。(译按:中文和合本前两节译作『显现』,后一节译作『显露』;『启示』乃希腊文直译。)这词比第一个字更含有神学成份,是将以前一直隐藏的一些属天真理揭示出来的意思。实质上,道成肉身即这种启示,而耶稣的再来则是更进一步的启示,这也成为教会对未来盼望的焦点。这启示对信徒是荣耀的揭示,对不信者是审判的揭示。同一个词汇(动词),在帖后二3ff.是用于说到大罪人时。另一个类似的字epiphaneia(荣耀显现),保罗在提前六 14;提后四1及多二 13中,用于基督的显现。
  第三个字是『那日子』,与旧约里常见的『主的日子』类似。保罗也用『基督的日子』,而在各种用法之间都没有什么差异。虽然有少数地方单单使用前者,对是否指耶稣有些不清楚(参帖前五 2;帖后二 2),但大多数地方都清楚表明是指基督的再来(参林前一 8;林后一 14;腓一 6,1O;二 16)。『那日子』是表示一大剧变,其涵意却不仅如此。保罗把『那日子』的意念连于光明上(参罗十三 11-14,直接用白昼将近与黑夜对比)。主的再来与黎明的到来,牢牢地纠结在保罗心中。

迫近

  再来的临近,在几本书信中似乎成了保罗思想的主流,其中以帖前四 13ff.最为明显。这是一段典型的启示经文,有许多常见的启示详情。我们现在要注意的重点是保罗用第一人称复数,含有他也会在场的明确可能(『我们这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已睡了的人)一同被提到云里』)。这段经节最自然的了解是:保罗期待一个立即临到的parousia。
  对这段经文,也有些不同的诠释,来规避对保罗的可能误解。他是否以自己为末期前最后一代的基督徒呢?即或他是如此想,他也没有表明会先有一段长期的迟延。然而,正因为他不知道降临的正确时间,所以他也不能认定必在遥远的未来。若不知时间,保罗就只能期待最近了,虽然在他的书信中并没有强调急迫意念的地方(参帖前五 1f)。即使保罗后来想到自己或许不会活着见到他的降临,我们也不能解释成他犯了大错而需要修正。任何时代的人都可能想到基督会在任何时间再来,即使没有在他有生之年实现,也不能因此定他有罪,或说他妄想。对再来的期待,比时间的因素更重要。我们承认,由于几个世纪都过去了,基督仍未再来,便引起一些人的疑问。但是,如果我们认为基督徒都应持『再五分钟就午夜了』的态度,这些疑问就减少了。
  其他经节也有指向一个迫近事件之处。林前七 26『现今的艰难』(enestosa anangke),虽不是特别关系末期的日子,却似乎表明将要面临严重的迫害。这是保罗明白相信,再来的事有可能在他的收信者的有生之年发生。他又在林前七29说:『(所定的)时候减少了』(ho kairos sysralmenos estin),清楚表明要重视最近就要发生事。在帖前五4中,说到未来的日子像贼一般,有惊奇的因素在内,是对主耶稣自己的话直接的回响(太廿四43)。
  我们已对保罗确定接受基督再临已迫近的看法作了许多说明。只是问题仍在于他所提的降临之前会发生的一些事(见下文),因为这地方显出了一种矛盾的因素。有些人认为,保罗放弃了他对基督会即刻再来的主张。也有人以帖撒罗尼迦后书说到先期的预兆的主要见证部分,不是保罗的原著。另外有些人则认为,这两方面都是保罗思想的一部分。这些赞成和反对的意见,我们将在讨论过渡时期预兆以后,再行探讨。

过渡时期的征兆

  犹大启示作家时常提到,在天使宣告主的日子弥赛亚显现之前,会有一些兆头。保罗也有类似的启示性教训,因而引发一些问题:如果他认为parousia是迫在眉睫的事,那么必须先有预兆的看法就互相矛盾了。但在讨论这两者的实际冲突之前,我们需先探讨这些兆头的目的。帖前四 13ff.提到伴随parousia而来的兆头,所以不是问题的症结。即使如此,这些所谓伴随而来的兆头也有明确的启示意味:如呼叫的声音、天使长的声音、吹号的声音和云彩。这段经文也提到信徒被提到空中与主相遇,此外没提到这以后的结果。是否这些被提的信徒会再回到地上来?但清楚的是与基督同在的永恒性(『我们就要永远与主同在』,帖前四17)。
  问题发生在将帖前四 13ff.与帖撒罗尼迦后书二章相比较之时。第二段经文的开头,论到主耶稣基督降临,以及我们到他那里聚集的话;这和第一段相连接。但此处提到的不是伴随而来的其他兆头。这对主的日子已经临到的说法,是一个绝对的否认(帖后二2)。这反映出某些人所主张把实际的再来当作属灵再来的错误。这错误必定是由于相信立即再来的人为了尝试解释迟延而来的;这是『实现末世论』的早期型式。保罗强调真正的未来,一定先有兆头来宣告主的再来。
  从帖后二5看来,不能说帖撒罗尼迦人不知道这些过渡时期的预兆。『大罪人』对读者绝不陌生(参帖前五1),但至少有些人没有重视所听到的重要性。这『大罪人』有一个parousia(帖后二9),且特别作敌基督的活动。他是『沉沦之子』(apoleia),要领导叛变。作者特别在原文中加上冠词,把它看成特殊事件( he apostsdia,译按:离道反教之意,二3)。虽然这字是『遗弃』之意,此处却有更强烈故意与神敌对的意思。这种敌对的顶点,就是大罪人在神的殿中叫人拜他。他彻头彻尾是个假冒者,与约翰启示录中的敌基督同为一人(见下文)。
  与未来再临相连的,是『不法的隐意已经发动』的这句话(二 7)。这个活动是神秘的。而这活动和未来再临的区别,在于以『那拦阻的』为中心(6-7节)。前一节他还在,后一节就说他被除去了。这人是谁?这是个难题。保罗是在此用阳性冠词(ho karechon),可见他心中明白这是怎样一个对象。
  无疑地,对这拦阻的解释会大大影响我们对保罗末世论的了解。保罗必是特指当时或未来会彰显的一个人物。对『那拦阻的』有二种主要的解释方式。(1)有人认为是指圣灵,因他的工作包括对付邪恶的影响力。果真如此,那么新约中就只有这一处地方提到他会被除去了。再者,保罗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提到圣灵,似乎非常奇怪。本书信只有一处特别提到圣灵(帖后二13),是值得我们在意的。(2)另一种说法,以现在的拦阻是福音的传扬。换句话说,从福音的宣扬事工撤退时,便表示本世代的结束。但经文中并没有表现这种意思。(3)更多人的看法是:以罗马帝国的敌对为拦阻的因素,总结到罗马皇帝身上。这是用一段启示性的经文隐指政治权势,并非不自然的事。不过,从本段经节看来,属灵方面的问题似乎比政治问题要明显得多。
  那么,我们如何解答保罗真正的意思呢?整体说来,从事实来看,保罗是在纠正帖撒罗尼迦人的一个错误倾向,所以第三个答案似乎比较合适。读者会承认在罗马统治下的太平,能拦阻当时世界的许多邪恶。但他也可能看到比罗马政权更能拦阻邪恶的属灵权势。事实上,这拦阻的工作并不是要表示一个立即到来的parousia;相反地,是要证明主的日子还没有来到。
  我们需注意一件重要的事:保罗对启示性预兆的前瞻,正如耶稣对未来的教训(如启示的隐喻、行毁坏可增的)。耶稣与保罗都用了早先的但七13ff.;九27。这种连贯性,可作别处不显明经节的参考。
  这些兆头中,有的是指以色列人,尤其是保罗在罗马书十一章所阐述的。在罗十一25ff,他看到他所谓外邦人数目的添满,是以色列全家得救的踏脚石。保罗提到,以色列的『一些人』会得救(罗十一 14),以及因嫉妒外邦人的得救而『全家』得救的事(罗十一 26,27)。许多的争论是在保罗的『全家』意思上。一些人赋与它广泛的意思,而其他人则注意到这字作『全家』并不合适于每个人的需要。保罗的用语暧昧,但至少清楚表明他相信以色列人会一群群的得救,来与因他现在传福音却只有『少数人』得救作比较。
  不过,他并未解释这未来要发生之事的方式,他心里一定有一大群人归向神的构图。在罗十一12中,保罗提到以色列人的『丰富』。我们需注意,在这里保罗不是提到犹太国的政治复兴,而是指以色列民族的归向神。另一种诠释是将以色列人比作教会,『以色列人全家』即指教会的完整全备。这样虽避免了保罗『全家』引起的问题,却不符合保罗在罗马书十一章的论点。
  教牧书信中,有两处有事前预兆的描述。在提前四1,我们看到圣灵明说『后来的时候』有人离弃真道的预言。虽未特别提及再临,却逃不开这话语中末世论的意义。提后三 1ff.也有类似的预言,且列了一群不爱神之人的清单。名单中有些是在保罗其他书信中相似的罪型,这里却将它们列入一个未来的背景中。同时,在提后三5中警告要躲开他们;这既表示了现在,也表示了未来。
  保罗当然想像到未来的时候,基督将制服所有的仇敌(林前十五 24-路)。他将要毁灭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所有的仇敌,包括死,都服在他的脚下。保罗心目中的parousia,似乎是基督作工的完成(见下文千禧年一段)。

保罗对基督再来的一贯观点

  有些学者认为,保罗对未来的事曾改变他的看法。大部分的理由是根据前期与后期书信的比较。假若这发展的理论能成立,后期书信所缺乏的前期启示性话语的问题,便能圆满解释了。
  Dodd是发扬保罗末世论『发展』观的人。他认为保罗在处理哥林多危机之前是严格的,但在后来的书信中却有软化的迹象。虽然他最初拒绝这个世界,但后来却被说成是为基督而向世界有所求。这全部理论都根据哥林多后书,他把一一九章置于后期,而其余部分则为前期著作。这便使Dodd维持对保罗在哥林多后书一一九章怀柔态度的解释,作为他研讨的首要证据。Dodd也认为,保罗只有在早期书信中才反映立即再来的信念。他说,在后期的书信中,再没有这种表示。
  但是,罗十三11-14提到那日子的临近。再者,腓立比书(Dodd归之于后期书信)也有更强烈指再来的末世论。腓三 2O是最特殊的:『等候救主,就是主耶稣基督,从天上降临』。另外在腓四 5,保罗说:『主已经近了』。腓一 6有等待『耶稣基督的日子』(另参一 1O;二 16)。西三 4又更进一步说:『(基督)显现的时候,你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这是对帖撒罗尼迦前后书那些话语的回响。这些都是证明保罗的末世论并无什么改变的证据,只是当他渐渐年老时,他了解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眼见主降临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少了。这并不是说,保罗在他晚年放弃了他对基督即将再来的信念。



其他书信


  希伯来书全卷无疑充满了作者的末世概念。他和读者都处在『这末世』(一 2),神在这末世晓谕人类。因此,这末世是已经开始了。再者,全书重点集中于天上的实际优于地上的相对。实际上,可以说全书有一种期待的气氛。对基督再临最清楚的话语是九28:『将来要向那等候他的人第二次显现,并与罪无关,乃是为拯救他们』。作者并未对显现作更详细叙述,只是将得救实际化,这点十分重要,它表现出再临是拯救过程完成的主要事件。
  另一句重要话语提到『那日于』临近(十25),要人注意这重要事件的迫在眉睫。这又是一次以此激励基督徒,以此互相勉励。九 28的『显现』和十 25的『那日子』,无疑会在读者心中串连在一起,并发挥更多的联想。本书几次提到审判,更加强了末世主题的重要性。
  雅各书在五 7-8出现了主再来的急迫。有些解经家不认为这里是指耶稣,而是指旧约耶和华的再来。但是,如果我们以这本书信为实际神学本质的诠释,那么以本段经文系指耶稣的再临,以此作实际上的劝勉,提供读者作忍耐工夫的根基,岂不是最自然不过的解释!
  在五 3又提醒读者,他们是处在末世的影子下的,虽然这经节所提到的末世是在预言欺压别人之富人的命运说的(见下文审判的讨论)。五9进一步说到,审判已到了门口(『主来的日子近了』)。从五 7-8看来,审判者与主明明是同一位。所以,这段经文中某种急迫性再临涵意是不容否认的。这里也没有说到细节,只是确定这个事件。一本对读者这样多劝勉的书信,同时又断言主再来的迫近,是颇值注意的。
  彼得前书和希伯来书一样,受了末世论强烈影响。这本书信再来的迫近性也是明显的:『万物的结局近了』(四7)。但说到神所保守的子民,必能得着所预备『到末世』要显现的救恩(一5),则是一句没有迫近感的话语。全书的钥字是『盼望』。荣耀将要取代受苦(参一 11;四 13;五 1,1O)。这荣耀虽不是特别连于再临,但其显现却清楚是对个人的。这荣耀的显现有其确定的时候,自然可看出是指基督再来说的。
  彼得后书和犹大书说到将来的审判与命运,多于基督的再临。不管这两封书信之间的关系如何,它们的末世论是类似的,故此应一起检讨。它们都提到『末世7(彼后三 3;犹17f.),且含有已经来到的意思。可是对再临却引发了混乱,有人由于主再来的耽延而讥诮(彼后三4)。他们说万物与起初创造的时候仍是一样的。这些人显然误解福音的本质,且消灭了末世的盼望。
  彼得告诉读者,主的日子要像贼来到,那日子就是天地的结局(三10),也是基督永生之国的肇始(一11)。犹太所说仰望我们主耶稣基督的怜悯,直到永生(21节),或许这就是指他的再临,含有可以盼望未来确切事件之意。



启示录


  新约其他经卷都是偶尔出现有关末世的经文,而启示录却是以之为中心主题。作者的观点是未来派的,虽然对教会的七封信息没有这强烈。这本书表现了第一世纪的特殊历史情况,同时也呈现了末世的景象。由于本书乃新约唯一呈现人类历史终局的主题,所以极具价值。它表现出羔羊征服仇敌的最后胜利。我们从下列几方面来作研讨:再来的描述,急迫性,事前的预兆,以及再来在本书结构中的地位。

对再来的描述

  虽是到了十九章才实际描述主的再来,但我们可以说,全书从一7开始便一直是为了这件事而作准备。不过,我们需注意,十九11不是讲再来,而是讲显现。基督的显现,点出了本书的巅峰与事件的高点,故此先描绘此前要发生的事件。
  我们首先看到启示象喻的运用,白马、如火焰的眼睛、细麻衣和利剑等(十九11ff.)。其中有些在一12ff.描写被高举的基督时已出现过。这个显现也是同一位基督。他是从天而降的,他有不同的名号:诚信、真实、神的道、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十九11, 13, 16),反映出他的本质。他显现是为了审判。他用利剑击杀,用铁杖辖管,表现基督高于一切的仇敌。他的显现为这情欲世界的结局发出信号,此后这先知的异象便集中于新耶路撒冷了(廿一;廿二章)。
  有关这完全和未来事件的异象,各有许多不同的诠释(见下文对再临地位的讨论)。现在,我们先看未来基督显现的事实,在启示录是无可否认的,也与新约其他经卷的道理完全吻合。

急迫性

  由于显现是在未世,而事先必有许多预兆发生,因此启示录似应不会有再临迫近的重点。然而本书一开始,约翰便提到必要快成的启示,并断言日期近了(一1-3)。他表明他的书信不能被看作对远期未来的讨论,没有比这更明显的了。另外在三 11;廿二 7, 12, 2O,也能找到日期迫近的话。事实上,本书的结尾和开始一样,都是以此为主题的。
  我们承认,日期已临近,但另一面又说还有一段不算短的一系列事件的过渡时期,这是很难解释的。不过,我们可以诉诸两种可能:或者说这两种观点是不相合的,那么它一定是出自不同的启示来源;或者我们说本书大部分提到的过渡预兆,没有延伸另一个时期的意思。如果我们认为这些异象是指同时发生的事件,而不是连续的结果,则第二个解答较能接受。再者,本书的目的是为了给予即刻的鼓励,那么以作者并没有盼望长期耽延的意念就更合理了。因此,我们不得不检讨这些事前要发生的兆头了。

再临前的预兆

  本书以启示象喻所呈现之事件的主要部分,必发生在主降临之前。我们需从不同的项目加以检讨。
  审判的宣告。揭开七印、七号、七碗时,我们看到都有神的临在。这些事可能是同时发生的,要使我们看见神审判的各个层面。神的震怒是冲击的主题,远比这些个别事件的细节重要。有些审判是自然的灾害,有些是具残酷成份的超自然灾害。这些都是为了加强某种印象,对不肯服事神之人无可逃避的审判,同时也为悔改之人留了余地(参九20;十六9)。我们需注意,在启示文学中,先知话语通常不能照字面解释。他们常用诗意的象征,强调最后审判乃操于神手的永恒真理。
  神子民的受苦。和新约别处所说的一样,本书中神的子民也不会从邪恶仇敌的权势中毫无损伤地逃脱。收信者们正经历着政权的政策性迫害,许多人已受了苦难(如安提帕,启二13),或面临即将来临的逼迫与恫吓。等到十足敌对神的那位兴起(敌基督),神子民所遭受的逼迫将达于极致(参十二lff.)。这个大逼迫常被称为『大灾难』(七 14ff.)。
  对经历大灾难之人的意见,有许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基督徒将先与主相遇(『被提』),这是在大灾难之前(见下文)。启示录实际上并没有描述到大灾难前的『被提』,所以只能看作是一种理论。再者,本书明明未提到基督徒能逃避逼迫。这理论是基于划分开基督为他子民的『再来』,与执行审判的『再来』。有些人认为这理论有困难,而主张只有一次的再来,且将再来置于大灾难之后。如果我们接受这种诠释,便清楚影响到我们对大灾难是否为再临前预兆的看法。耶稣在马太福音廿四章一马可福音十三章所讲的一切预兆,在启示录中重现,是颇具意义的。
  敌基督的兴起。我们从新约其他地方,已看到仿冒基督的概念,但本书信却将一切邪恶的代理者表现得最为具体化。这种把邪恶拟人化的作法,与帖撒罗尼迦后书二章的大罪人异曲同工。这些反基督的力量,将孤注一掷地粉碎对神的真实敬拜。有时描述邪恶为撒但、古龙,有时也写成兽。事实上,撒但和第一、第二兽形成了邪恶的罪大恶极之三位一体,全心全力与基督作对。敌基督意念不止一面,它是聚集了一切暴政、压迫与全然敌对神之大成,是人类历史里屡见不鲜的。
  将一切邪恶集于一身的拟人化,乃为向神的子民提出羔羊胜过邪恶的保证。撒但最大的努力,在神与基督优越权势下一无所为。敌基督的显现,事实上不过是一切敌基督者加速灭亡之命运的宣告。马可福音十三章的行毁坏可增之事,与本书因撒但煽动而叛教的最后行动,如出一辙。
  现存世界秩序的毁坏。大巴比伦的政权象征,在第一世纪咸认系指罗马帝国,而在每个世代里也可代表远离神的世界政权。所以,巴比伦倾倒的异象,也就是这类型政权倾倒的异象。所以选巴比伦作象征,是由于它对神子民的压迫。这个象征城市的倾倒,不仅是得胜羔羊到来的前兆,同时也是伴随而来的。十八章为巴比伦哀哭,表现出世界权势与财富在面对神的义怒时,极端的无能、无奈与无助(见下文)。

降临在本书信中的地位

  我们不仅在本书中真正巅峰的十九章中,看到得胜基督的降临,本书前面的许多经文也作了准备(参一7;十四 14-20;十六15)。因此,我们需对此事件意义的不同诠释加以检讨。那些认为全书仅系关于当时代的,便抹杀了未来降临的预言因素。纯粹用象征来诠释纵然并非必然,但也会达到同样的结果。许多意念明明不能用字面来解释,但绝不会离开未来再临这实际事件的事实。
  另一种进路是以启示录乃以双线并进的,一是以色列,一是教会。根据此看法,全书诠释之钥,是以印、号、碗所代表的大灾难,是针对以色列而非对基督教会。事实上,当教会已经不在现场时(被提),这异象才开始(四-十九章)。在天上的异象里,长老们代表教会。因此,主要的斗争是兽与以色列,而不是教会。在这种看法中,最后降临前的预兆是对以色列,而不是对教会的;教会已在被提时体验了基督的秘密再临了。有人将这种看法连于给七教会的信上,说它代表教会历史的几个连续阶段。
  我们不能说这本书本身对此双重意念有过什么表示,事实上本书的开头与结尾(参廿二 16)都指明是给众教会的,这含有其间的异象也都是对基督徒说的意思。因此,上面这种看法对本书原来的历史背景,和四-十九章中无数特别有基督教因素之处,没有足够支持的份量。
  一个较中肯的看法认为,本书前半部(一—一六章)是历史,七教会代表教会全体,七印则指终结前时期各个侵害教会的历史权势。在这种看法中,七-廿二章便指人类历史的未来了。
  管对本书细节内容持什么样的特殊看法,任何诠释家都会看到,基督再来是这世代历史的巅峰,也是神在人类历史拯救目的的既定结局。那些否认再来事实而将一切解作属灵意义的,缺乏有效结局的人类历史观点。一个没有基督再来的神学,必是一个不完全而无法令人满意的神学。

总结

  无疑地,耶稣自己预言过他的再来,早期基督徒也坚决相信他会再来。虽说再来事实是无可争论,但许多细节却不太可能加以确定。再来日期是没有人知道的,但可从一些迹象里加以推论。
  启示意象有些用来描述再来,譬如云彩、号角、大声呼叫等,都表示一个将来的公开显现。这种意象不限于符类福音,从帖撒罗尼迦前书和启示录中都可以看到。
  新约提到再来的几次,都是出其不意的,例如用贼的比喻说明再来的突然与不可预期。事实上,这种强调引发了对再来已迫在眉睫的信念。跟着来的便是再来的耽延问题,它插入了先有一些预兆需要应验。新约没有说明其程序,但趋势却是明显的,『被提』问题留在后文另外讨论。
  我们看到对保罗是否改变再来观念的说法,是毫无有力根据的。我们没有理由认为,他是以插入的预兆为时间延迟的必要条件。他并不是新约作者中唯一以每日生活必须在道德上经常作准备工夫的人。
  启示录最清楚地以基督再来为本世代的巅峰作中心,对再来的胜利毫无怀疑。羔羊统治一切,再来是他胜利的最后彰显。本书用再来事件作为基督徒历史哲学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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