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传道人的能力和动机
时间：2024-04-07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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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及传道人是一个仆人时，我心里有一节特别的经文(包括该节经文的上文下理)，那就是哥林多前书第三章五节。保罗写道：「亚波罗算什么？保罗算什么？我们不过是上帝的仆人，你们藉着我们信了主；接着主所赐给各人的」(新译本)。
在很多方面，哥林多的教会显著的证明了神活泼的恩典的。她部份的会友「已经洗净、成圣、称义」(林前六11)，已经从罪的深处救赎出来；其他的已被基督奇妙的赐予「口才、知识」，以致他们「在恩赐上没有一样不及人」(林前一5、7)。然而，教会的内部生命却被罪与过失严重的污染，特别是会众的分党。保罗必须这样写「你们中间有分争。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各人说：『我是属保罗的』；『我是属亚波罗的』；『我是属矶法的』；『我是属基督的。』」(林前一11、12)在书信里，并没有证据显示这些分裂是教义性的，以致每派各自拥有不同的立场。使徒反而把哥林多的纷争归咎于我们所谓的个人崇拜。基督徒过份崇拜某些著名的教会领袖，并对他们之间作出憎恶的比较。这些消息使保罗震惊。他看见这些哥林多信徒把只可以对基督有的忠顺给了平凡人。「保罗为你们钉了十字架吗？」他惊讶地问，意思是「你们是否信靠我，好像是我为你们死作了救主？」他再问「你们是奉保罗的名受洗吗？」(林前一13)。那就是「你们的洗礼表明了你们与我相交的开始吗？」基督徒的悔改与洗礼均以基督自己为他们的焦点。悔改是信靠基督，洗礼是与基督联合的圣礼。这些哥林多人竟敢这样说话和行动，以那充满罪恶及灭亡的人，作为他们信仰的对象，及洗礼的依归？他们怎能采用党派的标语，表明他们「属于」领袖如保罗、彼得及亚波罗这些人？当他继续写下去时，那真理是若任何人可以说是「属于」任何一个人，那么牧者是属于会众的，而不是会众属于牧者：「无论谁都不可拿人夸口。因为一切全是你们的。或保罗、或亚波罗、或矶法……全是你们的」(比对林前一12，三14与三21、22)。
可耻的个人崇拜曾污染了第一世纪哥林多教会的生活，今天在基督的国度里仍然存在，不少人仍然向一些教会领袖作出最不正确及不合适的敬拜。我的意思不是指基督教工作不是一个荣耀的职事。它当然是。事实上，圣经命令我们「顺服」、「遵从」及「尊重」我们属灵的牧者，以及「因他们所作的工，用爱心格外尊重他们」(来十17 ；帖前五12、13)。但这经文清楚的说明我们需要谦逊地敬重他们，是为着他们所拥有的圣职；它并不是说我们需要奉承他们，或是容许他人对我们奉承。我们不可以把只有神才能接受的崇敬，去敬拜教会内的权贵。传道人特别容易面对阿谀奉承的危险。我恐怕某些前往教会的人的观念是错误的。他们不是去崇拜「神」或是听「神」的话。他们去听一个人。所以，他们听的不是信息，而是演讲。他们用头脑去欣赏证道，就像他们在口中品尝一些美味的东西。然后，他们说出欣赏的有多少，或甚至不欣赏它。但是，讲道不是为了「欣赏」的。它们的目的是让听众「得益」而不是「娱乐」。讲道不是艺术性创作，而可就其形式加以严格的评估。它们是「工具，不是艺术制成品」。讲道本身并不是一个目标，只是一个达到目标的手段，目的是要「救人灵魂」。我可以毫不犹疑的说，那些就传道人的信息而「称许」他的人，以及那些希望得到如此称许的传道人，他们是神最不喜悦的。人被呼召出来传道，不是传自己，乃是传基督耶稣是救主及主(林前一23；林后四5)。所以，要紧的是被传扬的基督，不是那些传扬他的人。若不是这样想这样作的，不单是侵占了神的荣耀，更使传道人整个的事奉蒙害，先是使之蒙辱，最后是拆坏了它。
使徒保罗清楚的看见哥林多人的行为是违背神命及危险的。因此，他十分激烈的写信反对它。他说，这证据清楚的显示他们仍像婴孩般不成熟及属乎肉体。他们的思想不是神的却是人的(林前三1－4)。他跟着要他们更正他们的思想。他们对某些领袖过度的及不正确的忠心，是因为他们对事奉有错误的看法。只有当他们对事奉培养出一个正确的、合宜的及平衡的观点，他们就不会崇拜偶像般去夸耀人。为此，他喊道：「亚波罗算什么？保罗算什么？」我们需要留意他甚至不是问「谁是亚波罗？谁是保罗？」他决意不屑地提及自己及亚波罗，甚至是轻蔑不敬的。所以他以中立者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意思是：「你们以为我们在地上算什么，以致你们认为我们那么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强调，我们只是仆人，主耶稣的仆人，仆人能有甚么荣耀？我们是「仆人，你们藉着我们信了主；按着主所赐
给各人的」(新译本林前三5)，说明这一点以后，保罗在这章以及以后整卷书信里，发挥了他对基督徒事奉的正确看法。
在英文圣经中有几个希腊字均译作「仆人」。我们在第一章所论及的有「家仆」或「家宰」(oiketes)；此外「奴隶」(doulos)是没有法律权利，属于他主人的私人物产。「仆人」(huperetes)，在另一章(四1)出现，原本是指一个
在战舰下层甲板划桨的人，所以引申为「基层」或「下属」。但保罗在此用的字是执事(diakonos)，在新约里具有特别的及普通的意思。特别的意思，是指「执事」，在三段经文中都是这样翻译的(腓一1；提前三8、10、12、13；罗十六1)，或，不太特别的，是我们所谓按立的牧者(林后三6，四4，十一23；弗三7；西一23、25；提前四6)。但在这里，并没有包含这意思，正如韦斯葛主教写道：「在这里，并没有证据证明『服务』(diakonia)及『服事』(diakonein)有专门的意义。」事实上这些字常见于新约之中，用来概括的描述「职份」(弗四12)，这是每一个基督徒蒙召去承担的。我们都是基督的仆人(例如：约十二26)和众人的仆人(例如：可九35，十43)。据格林及戴亚字典的解释，仆人(diakonos)是指「一个执行另一个人的命令的人，特别是主人的命令；他是一个仆人、侍从、服事者。」这字似乎有两个要素，一是指个人的服务；其次指执行他人的命令。个人服务的要素清楚显示在马大伺候的例子，她被称为「伺候的妇女」；此外，彼得岳母的高热被医治以后伺侯主的事例也可资说明(路十40 ；约十二2；路八3；可十五41；路四39)；还有在阿尼西母、阿尼色弗给予保罗的实际帮助，以及保罗为受贫困打击的犹太信徒所收集的捐献(门13，提后一16一18；罗十五25，及参考十23，25)。「仆人」(diakonia)平常是在别人的命令及权威之下，其意为「奴仆」(diakonos)，形容皇帝的侍从，或在迦南婚筵上送上酒水食物的侍者，甚至作为「神的仆人」的审判官(太廿二13；约二5、9；罗十三4)。在这些情况下，没有「奴仆」(diakonos)是在他自己个人的地位上服务；他是代表一个较高的权威，完成后者给予的使命及命令。他奉他主人的名工作，所以他的主人是透过他来工作。
看来，使徒用这个字时，是强调这点的。他说；我们是「仆人，你们籍着我们信了主」；换句话说，主人藉着我们工作，引起你们的信心。这前置词「藉着」，在哥林多前书的前数章内，有一重要的意义。你们不是由于我们而去相信，好像传道人是促使及引起人的信仰的作者；仆人也不是你们所相信的对象，好像传道人是人信心的对象。我们已经说过，是在基督里人相信及受洗。道及圣礼的职事，是以基督为信心的唯一对象(参林前一13一15，二5)。事实上，我们只是「仆人，你们藉着我们相信了主」，我们是神工作的工具，或是神用来激起听道者的信心之器皿。传道人的功能，像施洗的翰一样，是「为光作见证，叫众人因他可以信」(约—7)
这传道人是器皿的真理──神藉以工作的仆人，是我们在第二章开始提及的。在那里，我们思想传道人是神藉以呼吁世人的使者(林后五20)。人类可以是神恩典及权能的管子，在新约圣经中，已多次提及(例如：徒十五12，「籍着他们」；参徒十四27「同他们」一；新译本)。保罗在哥林多前书第三章把这观念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我们是「仆人，你们藉着我们信了主；接着主所赐给各人的」即是说，每个仆人各有不同派定的职份，但是神透过每人去工作。保罗及亚波罗各自特定的职份是：「我栽种了，亚波罗浇灌了，惟有上帝使它生长」(林前三6)。使徒引用一个简单的农耕比喻。哥林多教会是「上帝的田地」(林前三9)，虽然这块田地是他的，他容许人在那里工作。
保罗他自己在第一次布道旅程到访哥林多，亲身作了初次的栽种。亚波罗随而浇灌他所栽种的。虽然保罗「栽种了」及亚波罗「浇灌了」(两个动词是完成式，描写一个阶段的完成)，却是神「使它生长」。比较其他的动词，这是未完成时式，表示神继续的工作。人来了又离去，但神自己一直在使种子萌芽、生长及开花。这样看来，「栽种的，算不得甚么，浇灌的，也算不得什么；只在那叫它生长的上帝」(林前三7)。
我们耕田、播种
好种在土地上；
但培养及浇灌它的，
是神大能的手。
种子的道理，同样适用于上帝的道。我们有权利去栽种及浇灌，但除非神使它生长，我们的劳力便归于徒然。传道人是神的器皿或奴仆(diakonos)，若主神不曾用大能藉着他工作，使听道者产生信心，他一切的服务只是徒然的。所以，在这最后的一章内，我们所讨论的是传道人和神的能力。
〖 传道需要能力〗
我们要提醒自己，传道所急需和不能缺少的是神的能力。我希望我们都为现今教会无能的景象焦虑。我们感谢神，在世界某些地区，神显示他拯救的能力。但在很多地方，特别是那些古老、历史性的教会，却很少生命或能力的记号。那里聚会人数多、有很多社交活动、以及一个忙碌的节目，但只有少许的能力。事实上，至少在我自己的国家，教会对整个国家只有少许的影响。大部份的人对福音根本是无知或冷淡的。他们以教会为过时的及不适切的，是早期一个奇怪的时代错误的残存废物。对他们来说，教会是无能的、腐败的。若教会整体缺乏能力，我们的事工又怎样。人们是否透过我们的传道而悔改？不是情绪上的激动及表面上的影响，而是深远而恒久的由于圣灵的恩召而重生。若世界上的讲坛是由那些「领受从上头来的能力」(路廿四49)的人所占据，我们才可再次证明「福音本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先是犹太人，后是希利尼人。」(罗一16)
要拥有这能力，第一步是谦卑地承认我们是缺乏了它。普遍地说，教会常用统计数字来遮盖自己的眼目，我们似乎不愿意承认今天教会可悲的贫弱境况、我们满足地以人的角度来判断，单看外表而已。结果，我们看不见教会的世俗化，缺少对罪的深切知悔，以及没有神的异象，也不见我们崇拜的表面化、团契的肤浅、对布道的不忠心、以及我们的生活与八福所讲之谦逊和圣洁的标准相差甚远。
我们不单在生活上需要能力，在事奉上也需要。作为一个传道人，除非我们知道只靠人的软弱宣讲神的话的努力是无用的，我们永不会开始寻求神的能力。我们思想圣经对堕落的人类的情况的判断时，就更表现出这种单靠人的努力的思想是多么愚蠢。人的启迪或游说，对堕落的人类是没有用处的；他们只可能对神赐与生命的能力作出反应。因此，圣经清楚地教导说，人未经救赎及没有重生的本性是瞎眼的。「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基督本是神的像。」(林后四4)。那么，人怎样才可以看见及信主？为了回答这问题，保罗作了一个旧创造及新创造的比喻。他带领我们的思想回到太初混沌的时代，当时「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创一2)。一切都是无形状、无生命、阴郁的、黑暗和空虚的，直至神创造的说话带来光和热，形状和美丽。人心里没有基督也是如此。人本质的一线曙光(他的理智及良心)只能减却那可能完全穿不过的幽暗，但全都是黑暗，空虚及冰冷的，直等到神的命令产生新的创造。「因为那说『要有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上帝，已经照在我们的心里，要我们把上帝的荣光照出去，就是使人可以认识那在基督脸上的荣光」(新译本林后四6)。
人不单是瞎眼的，而且是死的──「死在过犯罪恶之中」，「与神所赐的生命隔绝了，都因自己无知，心里刚硬」(弗二1，四18)。耶稣自己也教导同样的事。「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那听我话，又信差我来者的，就有永生，不至于定罪，是已经出死入生了」(约五24)。如果那些听见及相信的人可以出死入生，明显地，他们先前是死的了。
这就是圣经所描绘未被救赎的人的境况。他们是看不见和无生命的，是瞎眼和死亡的。我们如何接触他们？我们会否如此愚蠢地幻想，我们可藉着我们的辩驳或华丽词令，促使他心里得着属灵的悟性或生命？不。我们没有受托使瞎子看见，使死人得生命。唯独神是生命和光的赐予者。耶稣基督昨日，今日及永远也是一样，他曾使瞎子看见，叫死人复活，今天他也能这样作。只有他的抚摸，才能够使人眼上的鳞片脱下。只有他的声音才能够命令死人从墓中出来(约五25)。
只有神的能力才能够使瞎子看见及死人复活，在那里可以找到这能力呢？传道人怎样才可以成为这样的管子，使别人「透过仆人」而相信呢？新约圣经中，没有一处比哥林多前书第一章十七节至二章五节中所表达的更清楚。或许传道人应多读多研究这段经文，籍着它，我们可以评估及改革我们的事奉。
这段经文中，五次提及能力(dunamis)一词，尤其是神的能力(dunamis Theou)。使徒恐怕「基督的十字架失去了效力」(新译本17节)，他两次陈述「十字架的道理」或「被钉的基督」是「对那些蒙召的人说的」，因此对「我们这些得救的人」，这道理是「神的大能」(一18、23、24)。再者，他定意传讲这信息，「不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使人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二4、5)。
这神的能力的所在，在这段经文开始时、已有暗示：「基督差遣我，不是要我去施洗，而是去传福音；不是靠着智慧的言论去传，免得基督的十字架失去了效力。」(17节)在这些话中，保罗引导我们到我们信息的根源(我们受托去传扬好消息)、信息的内容(它是基督的十字架的好消息)，及我们宣扬它的方法(不是靠智慧的言论)。我们必须仔细地思想使徒进一步所要论及讲道事奉的这三方面。或许，让我试试将它概括分作三个命题。
〖 神的话〗
第一，神的话带有能力。救赎的能力不在人的智慧中，乃在神的话里。因此，若人要得着救赎，他们必须转向神的话语；若传道人要执行拯救的职事，他们必定要传讲神的话。使徒为神的智慧及人的智慧作了一个清楚的划分。他引用在以赛亚时代，耶和华审判犹大的「智慧人」的信息(赛廿九14)，并且说：「就如经上所记：『我要灭绝智慧人的智慧，废弃聪明人的聪明。』」(19节)他继续说：「智慧人在哪里？文士在哪里？这世上的辩士在哪里？神岂不是叫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愚拙吗？」(20节)对主前第八世纪的犹大是真实的，对主后第一世纪的哥林多也是真实的。神没有改变对因理性而骄傲的人的态度。人不能用自己的智慧寻找到神。神是无限的，所以不是人的头脑所能认识的。神自己一定要主动地说话及拯救，他也仁慈地作了：「因为，在神的智慧里，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21节)。在这震撼人心的经节中，神的意愿及目的，从消极及积极两方面清楚地说明了。消极方面，「在神的智慧里，世人不能凭自己的智慧认识神」。这是说，人的智慧被神的智慧弃置一旁。神在他的智慧里已命定，世人不能靠自己的智慧寻着他或认识他。在有限的、堕落的人的头脑中，没有能力去发现或了解神。神是远超人所能接触的。所以，积极方面，神就乐意供给人所缺乏的，而且藉着「我们所传愚拙的道理」作成这工；就是藉着这宣讲(Kerygma)。藉着这在世人眼中看为愚拙的信息，神要「拯救那些信的人」。
仔细观察使徒在这儿提出的强烈对比是很重要的。第一，在「认识」及「拯救」两个动词中有一刻意的对比。神乐意使人不单认识他，更愿意拯救人。理性上的启发是不足够的；我们最大的需要是从罪恶中被救赎出来。其次，神定意让我们认识他的救恩，但不是靠我们自己的智能或智慧，乃是靠着他的话语；不是靠人的理性，乃是靠他的启示，靠福音、靠宣讲(Kerygma)。第三，神的计划是要藉着福音拯救「那些相信的人」，不是那些聪明和有学问的人。救恩的条件是信心，并不是卓越的思想。
使徒继续强调这些普遍真理对犹太人及希腊人的独特意义。他写道，「犹太人是要神迹，希利尼人是求智慧，我们却是传钉十架的基督」(22、23节)。注意这句子中的动词。犹太人提出横蛮的要求，坚持要看见神迹才肯接受基督的宣称。希腊人亦永不止息地寻求智慧。我们却是传……那就是说，我们作为基督的传道人的任务，不是屈从地回答世人向我们提出的所有问题；也不是试图满足所有向我们提出的要求；也不是踌躇的给予那些有哲学头脑的人一些暂定的建议；却是去宣告一个信息，它是独一的，因它是从神而来的。传道人的责任是宣告，不是讨论。今天，有着太多基督教信仰的讨论了，尤其是与那些不信的人；就好像我们重视人对基督的意见，多过于耶稣基督他自己的尊荣和荣耀。我们是否将无价珍珠抛于猪群面前，任由它们向他嗤笑及践踏呢？不。我们被召是去宣扬基督，不是讨论他。正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我们是「使者」，被委派去宣布一个不是出于我们的消息(我们应抑制自己的意念)，却是他交给我们去宣布的。这里形容它是好消息(17节)、那宣告(21、24节)及神的「见证」或「奥秘」。世人必须要向这启示的信息降服。「你们中间若有人在这世界自以为有智慧，倒不如变作愚拙，好成为有智慧的」(新译本，林前三18)。我相信这「倒不如变作愚拙」是圣经里对人骄傲的心和思想的最严厉的指摘之一。正如古希腊智慧人一样，我们这世代的人，对人的理智有无限的信心。他们欲靠自己去思想认识神，及靠已力去发现神。但神阻止有限的受造之物这自夸的骄傲。当然，天赋予人头脑可思想，正如我们在前几章所讨论的，人们永不可抑止它或使之窒息，但他们必须谦卑地使它们虔敬地伏在神的启示面前；成为保罗所说「愚拙的」，基督所说的「婴孩」(太十八3)。神只向婴孩启示它自己，使那愚拙成为聪明的。
因此，若罪人要谦卑地接受神的话语，传道人也要谦卑地宣扬它。在它里面有能力，它就「像火……又像能打碎磐石的大锤」(那廿三29)。而且，「神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剌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来四12)。但，切不可以为它的能力主要是破坏性的，就像燃烧的火、打碎石的大锤、或一把两刃利剑。福音，最重要的，「是神的大能」(罗一16)。支持忠心解经式讲道的论据，没有比这一点更强，藉着这福音(Kerygma)，那已托给我们的神启示的好消息，神乐意拯救那些相信的人。人的话语没有拯救的能力。魔鬼不会听命于人而放弃它所抓住的囚犯。除了神的话外，没有别的话对它有权威。所以，让我们宣告及阐释神的话，深信这道「有效地运行」(帖前二13)在信主的人中。
〖 基督的十字架〗
从这段经文中，我们要提出的第二个命题是，基督的十字架有能力。十字架的道理就是神的话(18节)。神用来拯救那些相信的人的福音，就是被钉的基督(21、23节)。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担当了我们的罪，得胜了敌人的能力(例如彼前二24；西二15；来二14)，因此只有藉着十字架，世人才可以从罪及撒担手中得释放。他们必须信靠被钉的基督；所以，我们必须宣扬那被钉的基督。
正如第一世纪一样，在这世纪中，我们会遇见许多认为十字架没有神的智慧或能力的人。这使他们跌倒，不能起来，也使他们混淆，得不着亮光。「我们却是传钉十字架的基督，在犹太人为绊脚石，在外邦人为愚拙；但在那蒙召的，无论是犹太人，希利尼人，基督总为神的能力，神的智慧」(23、24节)、这「犹太人的绊脚石」，对他们的后裔来说仍是讨厌的；他们心中充满律法主义的灵，「因为不知道神的义」，就「想要立自己的义」，不肯服神的义了(罗十3)。对那些以自己的德行为傲，及幻想他们能靠善行得救的人来说，十字架永远是一块绊脚石。它严重地伤害他们的骄傲。基督似乎从十字架上对他们说：「我在这里是为了你的罪。若你能救自己，我就不需要在这里了。」面对这个选择，道德主义者或是弃绝他自己的义，满心感谢地接受基督的义；或是骄傲地恃靠他自己的义，拒绝神在基督里所赐的恩典。
十字架对外邦人(23节)或希利尼人(22、24节)来说也是愚拙的。犹太人热衷于律法的义，希利尼人却热衷于理性。因此，犹太人代表着道德家或律法主义者，为自己的品德而感到骄傲，希利尼人就代表知识主义者，以自己的智慧夸口。十字架，对前者是绊脚石，对后者则是愚拙的。众所周知，在外邦人的眼中，敬拜一位羞辱地死在罗马刑架上的神，是何等可笑的事。根据俄利根(Origen)，第二世纪的异教哲学家克理索(Celsus)轻蔑地嘲笑基督徒「实际上是敬拜一个死人」，在罗马的巴拉汀(Pa1atine)发现一幅描绘基督徒的讽刺漫画，其上一个奴隶在绞刑架下向一只驴子敬拜，并且说明「亚力山民浴士敬拜神(A1examenos worships God)」。现代的思想对基督被钉十字架的福音并不比古希腊和罗马的思想来得友善。我曾亲耳听见知识份子藐视的唾弃十字架，说它是「一个原始血祭仪式的残存物」，「一个令人厌恶的迷信，且早已被开明的人所抛弃的了」。
这样，我们是否因我们的信息与世人的自傲及智慧对立，而改变或妥协我们的信息呢？我知道十七世纪耶稣会的宣教士在中国曾这样作。他们极力避免冒犯中国知识份子的高雅口味。于是他们重写福音故事，删去了所有可能遭到反对的事实，特别是十字架。所剩下的内容，正如牛津大学现代历史钦定讲座教授陀华罗伯(Hugh Trevor-Roper)形容的，是「不会使人拒绝的渣滓」，它没有赢取人悔改的神的能力。
若我们否认，或不能向别人传讲被钉的基督，我们又岂能祈望得到效果呢。基督的十字架有能力。对一些人是绊脚石，另一些人看它为愚拙的；但对那些蒙召，又以悔改及信心回应神的呼召，得着拯救的人；无论是犹太人或希利尼人，它都是神的能力和神的智慧。「因神的愚拙总比人智慧，神的软弱总比人强壮」(24、25节)。这是似非而是的，冒犯了骄傲的，却拯救了谦卑的。在基督的十架上，有奇妙的能力。它能苏醒麻木了的良心及溶化铁石心肠；使污秽的得洁净；使那与神远离的，能与神和好，恢复与神的团契；救了囚犯脱离捆绑，从粪堆中抬举穷乏人；拆毁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改变我们顽梗的性情，成为基督的形像，至终能身穿白袍站在神的宝座前。这一切都是神藉着被钉的基督的福音在世人的身上所施行的救恩。「十字架的道理……是神的大能」(18节)。我们永不可能记它。
所以，世人不能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正如犹太人所想)得救，或靠他们自己的智慧(正如希利尼人所想的)得救，却可以藉着被钉的基督得救，他是神的智慧和能力。智慧及能力在神手中，不是在人里面。神的愚拙也总比人聪明，他的软弱也总比人刚强。为要强调这真理，即人所赖以得救的智慧和能力不是从人而来的，乃是神在基督里及藉着基督向人所施的，使徒提醒哥林多的读者有关他们悔改的情况。「弟兄们哪，可见你们蒙召，接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26节)。完全正确！如果世人被他们自己的能力和智慧所困惑，他们就不会愿意谦卑地向神的能力和智慧降服。神的能力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参林后十二9)，他的智慧也在人的愚拙上显得完全。所以，他很少拣选在人中间聪明和有能力的人。反之，「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强壮的羞愧。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27、28节)。为什么？保罗立刻道出原因：「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29节)。没有人能自救的，只有基督的十字架才能救他。人在所有事上都亏欠神。作为一个受造之物，他完全倚赖他的创造者，作为一个罪人，他要仰赖他的救赎主。他若夸耀他自己，他的智慧或他的能力，都是愚蠢的、得罪神的。神，唯独神，才能使我们「得以在基督耶稣里，他使基督成了我们的智慧；就是公义，圣洁和救赎」(新译本30节)。我们自己没有智慧去认识神；我们需要他在基督里的自我启示。我们也没有能力拯救自己；救赎的能力，无论是最初的称义、渐渐成圣或最后得赎，都是在基督里。除了他，我们没有智慧和能力。没有他，我们就迷失。所以保罗总结说：「如经上所记，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31节)。
使徒辩证拯救的能力不在听道者的身上，他继续在哥林多前书第二章开始的几节论到这能力也不在传道人的身上。恕我冒味而言，福音派的基督徒，对前者的确信比后者强。那就是说，我们永不会厌倦重复的说，人不能靠自己的行为得救；但我们是否有时候在行为上及讲道中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世人？我们必需要一致。我们若叫人弃绝他们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好叫他们能接受基督，我们必需警醒，切勿将我们自己摆在他们面前，作为他们信心的对象。他们只应相信神，而不是他们自己或我们。使徒保罗对这真理的领悟，比我们清晰许多。他已经定意使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及其他人都在神面前谦卑。对于认识神的智慧及那救赎能力，他毫不置疑地相信是从神籍着基督而来的，并不是从人而来，也不在人里面。于是他进一步说明他伟大的主题，不是从读者们悔改的情况，却是以他自己作为一个传道人的经验来说。他说：「弟兄们，从前我到你们那里去，并没有用高言大智对你们宣传神的奥秘」(1节)。他讲道的效果，不是倚靠他自己的智慧或传讲的能力。他的信息，及他传讲的态度，脱离了人类骄傲及自大的沾污。他的信息是什么？不是世界的智慧，却是：「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2节)。至于他的态度，他戒绝使用「高言大智」(1节)。他拒绝接纳以「智慧的言语」传讲福音的思想(一17)。反之，他继续说：「我在你们那里，又软弱，又惧怕，又甚战兢」(3节)。当他探访哥林多时，曾因「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传讲福音，而感到满足。哥林多人肯定地因着使徒展示其个人智慧而认识神；他为着被钉的基督，神愚拙的道理，已弃绝自己的智慧。他们也不是因着保罗强有力的演讲而决志悔改，乃是因着圣灵的能力。
〖 圣灵〗
这一点引我们到这段经文中的第三个命题，在圣灵里有能力。让我们再听保罗之言。他继续说：「我说的话讲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4节)。他已说明他的信息──道理的来源及内容。它从神而来，以基督为中心。神是它的创始者，基督是它的内涵。但，这荣耀的神所赐、基督为中心的福音仍会无效。假如用「智慧的言语」传讲它，「基督的十字架」就会因此「落了空」(17节)。保罗不使用他自己的性格或口才，寻求将他的信息与别人分享。他定意弃绝他所称为「智慧委婉的言语」(4节)。毫无疑问地，他是指着那些希腊演说者在辞藻方面的过份修饰；他们彼此在说话的技巧上争竞。反之，他说他的信息「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发出的(4节)。这就是说，他信靠那有力的行动或证明(apodeixis)，就是圣灵会加在他简单、结巴的说话上的。他在人的软弱中说话；只靠着它，没有人能有清楚的明白或救赎的信心。但圣灵使用他忠实宣扬的福音，并且在听者的良知和思想中带出有力的确信，使他们看见和相信。
对保罗来说，这并不是新的经历。早在他第二次宣教旅程中，在帖撒罗尼迦他所传的福音，就「不独在乎言语，也在乎权能和圣灵，并充足的信心」(帖前一5)。保罗的传讲职事中，事实的应该成为我们的事实。每一个在品格及说话伶俐方面有恩赐的传道人，都知道将他的信心建立在他自己的能力上的试探。若他很有光彩、有好口才、果断地、有很强的说服力，他真的能够诱导会众接受基督的救恩，将他们自己献上为他服事。他有可能成功地煽动他们的情绪，激发他们有一些行动。但这工作不深入也不持久。只有圣灵能够使良知知罪、光照思想、火热心灵及推动意志。只有圣灵对话语所作强而有力的明证能够诱导人们接受它，持守着它，以忍耐结出果子来。这绝对不是说，我们可以自由地忽略研究，或随意地预备。我们也不能推论说，我们一定要毫无准备的讲道，不需选择清楚和有力词句表达我们的信息。若圣经的启示，伸延到人在写作(林前二13)所用的词句中，我们就无法想像字句的选择会是不重要的。一个精确的信息，只能用精确的言语才可能传达。不；保罗所强调的是，我们传讲神的话语的把握，不应该在于我们的品格或辩论的能力(无论我们怎样正确地与我们的听众辩论或抗辩)，而是圣灵的能力。
据说司布真这一位得神奇妙恩赐，有能力的传道人，当他缓步走上他高高的讲坛时，不断的对自己说：「我相信圣灵，我相信圣灵，我相信圣灵」。司布真也曾写道：「福音是对所有的耳朵说话；但只对一些人是带有能力的。在福音里的能力，不是由于讲员的口才；若然，人就是使灵魂悔改者。它也不是存在于讲员的学习中；若然，它就存在人的智慧中。我们可能传讲至舌结，或气绝身亡，但永不能使一个灵魂悔改，除非有神秘的力量与它同在——圣灵改变人的意志。啊，各位！除非圣灵与神的话同在，给他使灵魂悔改的能力，我们虽向人讲道，亦形同向墙壁说话」。
我从哥林多前书的开始部份提出的三个命题，一致指出讲道能力的来源是三一的。神救赎的能力(Dunamis Theou)，是在论及十架的基督的神的话语里由圣灵彰显、证实。那就是说，传道人信息的来源，内容和传递都同样神圣。他不能随便改变他所传信息的内容或方式。他是受托在圣灵的大能里传神的道，就是被钉的基督。他若试图用神的能力传讲他自己的信息，或以他自己的能力传讲神的信息，这同样是愚蠢的。他的方式必需与他的内容相符合；他必须用神的方式传神的话。
由此可见，基督教的传道，与世俗的传播是截然不同。我不否认或许有基督教的传播和基督教的广告；我在这里用「传播」这字是泛指越来越普遍使用的大众传播媒介，它在为一个没有价值的目的而服务。这些方法与真正的基督教传道方式并不共存，可见于我们曾讨论过的三个层面，那就是信息的来源和内容，及所采用传达它的方法。第一，传播人员可能将真理隐瞒、曲解或美化；但传道人是献身忠心传扬所托付于他的话语。第二，传播人员的目的是取悦、吸引、故意逢迎、得到观众爱戴；但传道人是献身去传讲被钉基督的信息，他知道它令骄傲的人讨厌，是某些人的绊脚石，另一些人认为是愚拙的。第三，传播人员依靠狡黠的心理技巧，企图用压力、幽默、哀婉的讲演、欺骗、逻辑、重复或谄媚，使人信服或改变；但传道人是献身去传讲一个平易而不取巧的信息，倚靠那看不见的圣灵的大能。
〖 圣洁及谦卑〗
最后一个需要问和回答的问题：传道人要具有什么条件，才可以成为这能力的媒介？我们已经讨论过，我们必须忠诚地处理神的话，忠心地解释圣经及传讲十字架，因为在神的话和基督的十字架里满有能力。但我们怎样才可以成为圣灵能力的管子？主耶稣应许在我们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并流到别人的生命中(见约七38、39)，但如何实现呢？我相信有两样基本的条件：圣洁及谦卑。
我不会花大多篇幅讨论关于圣洁的必需性，因为在这几章中我已多次提及它，而且保罗并没有在我们现在所讨论的经文中提及它。若任何人羡慕「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豫备行各样的善事」这荣誉；不用说他一定领略到他必须「自洁，脱离卑贱的事」(提后二21)。只有圣洁的器皿，才会被以色列的圣者所使用。我们须留意罗拔麦哲尼(Robert Murray MeCheyne)在爱德华牧师(Rev. Dan Edwards)在1840年10月2日被按立成为向犹太人传福音的宣教士以后的一段值得纪念的话：「我相信你在德国必定会有一快乐和获益的时刻。我知道你会努力于德国文化；但不要忘记人内心的文化——我是说人的心。骑兵队的军官是何等勤勉保持他的军刀的清洁及锋利；他小心地除去每一个污点。记得你是神的剑——他的工具——我将一个蒙拣选的器皿交托他，要为他的名作见证。这事的成功是在于器皿的洁净和完全。神对伟大才干的祝福，比不上对那像基督的人的祝福大。一个圣洁的传道人，是神手中一件可怕的武器」。
在讲道中享受圣灵大能的第二个不可缺少的条件，就是谦卑，这也是保罗在此所强调的。这里所教训的一点也不错，神的能力是透过人的软弱彰显出来，而神的智慧也透过人的愚拙表明出来。使徒从他自己的事奉及他读者们的悔改中，看出这是神工作的原则。神在哥林多拣选了软弱的及愚拙的，为要证明他们的救赎全是由于神的智慧和大能。同样的，藉着保罗传讲中的软弱和愚拙，使人认识了神的智慧和能力。保罗知道他不能靠自己的智慧得人，他定意弃绝它，而传讲「愚拙的道理」(21节)。他知道不能靠他自己的口才使人得救，所以也定意弃绝它；带着「又软弱、又惧怕、又甚战兢」的心情到哥林多去(3节)。我再说，这是他特意的政策。他在神和人面前谦卑自己。他具有复杂的思想，也乐意与完全人讲智慧(林前二6)，却特意地「定了主意」在那不信的哥林多人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2节)。为要使神的智慧得着颂赞，他愿意「为基督的缘故，算为愚拙」(林前四10)。同样地，他不倚靠他强烈的个性或有说服力的话，却软弱地在他们中间(3节)，好让神的能力可以在他身上及藉着他显露出来。他将一个愚拙的信息带到哥林多，拙口笨舌地传讲。我们不能低估使徒在这儿所写的。他没有夸大其词。他是在描写在第一次访问哥林多时，他在肉身上真实所受的痛苦。他害怕，事实上，他很紧张，因害怕而发抖。但他并不恨恶这些羞辱的表现。他认识到人的软弱是得着神能力的必需条件，神常常使他的仆人在肉身上有软弱。「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神，不是出于我们」(林后四7)。传统指出保罗是矮小丑陋的。圣经又说他受「身上的一根刺」所妨碍，不论它的真正本质，几乎可以肯定是肉身的软弱，可能是逼迫或疾病。起初他恳切地祷告，求去掉这根刺，但基督向他启示他的恩典够他用，再加上：「我的能力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使徒被说服了，说：「所以我更喜欢夸自己的软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又再说：「我什么时候软弱，什么时候就刚强了」(林后十二7一10)
我禁不住想这是不是今天只有这么少神所使用的传道人的原因。有许多受欢迎的传道人，但靠着圣灵满有能力地传讲的却不多。是不是因为这样的讲道，要付的代价太大？似乎神只荣耀一个自己愿意成为弱者及愚拙人的讲道；他的智慧和大能藉此显明出来。神不单拣选拯救软弱和愚拙的人，更拣选软弱和愚拙的传道人，或最少在世人的眼中，他们是乐意成为软弱及看似是愚拙的，用他们去拯救软弱和愚拙的人。我们不是时常都愿意付这代价的。我们不断地受诱惑，羡慕得着有学问或有影响力的人的荣誉；企图在学术界得到荣誉，及将我们古旧的信息妥协，以求达到目的；及培养个人的吸引力或说服力，要使人们受影响而接受我们。
为要坚决地拒绝这些试探，我们需要有坚强的动机。于此，传道人的基本动机就被揭示出来了。若我们的心是要荣耀自己，我们会继续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传讲我们自己的智慧。但我们深深关切人的好处及神的荣耀，我们会毫不迟疑地牺牲我们这些荣誉，为要显明神的智慧和能力。
这是使徒保罗的立场。他告诉哥林多人，他特意远离世界的智慧及不用他自己的口才，好「叫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15节)。哥林多人会将信心放在他们的领袖身上(林前一12一15)，但保罗不鼓励这样作。他不能忍受他们把信心放在他身上的想法。他不是他们信心的适当对象。若他们信赖他的智慧和能力，他们就像在浮动的沙土上建造房屋；除了神以外，没有别的磐石人可以在上面安全的建造。所以为了哥林多人灵性上的好处，保罗放弃智慧的言语和人的智慧。他的声望与他们永远的福份比较，又算得什么呢？他乐意为他们的缘故谦卑自己，不以自己的能力去传讲那被钉的基督愚拙的信息，好让他们在全智、全能的神里面，找到他们的救恩。
使徒抛弃他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的第二个原因，也是更大的动机，就是神的荣耀。借用彼得的话，形容他一生的精力都耗在「叫神在凡事上因耶稣基督得荣耀」(彼前四11)。所以，他在灵里因哥林多人的自夸而受伤害。他不断提及它。夸口是他经常讨论的主题之一。雷南指出保罗在这封书信里用了「不可夸口」(Le mot L'obsede)八次，在前数章则用了四次。哥林多人以他们自己夸口，也以他们的领袖夸口。但使徒绝不会以自己夸口。他写道：「不可拿人夸口」(林前三21)。人根本没有可夸之处，因为他所有的都是领受而来的。他说：「若是领受的，为何自夸，仿佛不是领受的呢？」(林前四7)。没有人能自救，也没有人能救别人。神是唯一的救赎主。神故意拣选软弱及愚拙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林前一29)。因着同一缘故，保罗愿意成为一个愚人及弱者，以致「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林前一31)。他没有意愿僭夺主的荣耀。救赎的能力不在人里面，无论是传道人或听道者；它只在神里面，在神的话语中、在神子的死及在圣灵的见证里。因此，愿传道人和会众都谦卑他们自己，愿意被轻视为软弱及愚拙的，好让一切救赎的智慧和大能都归于他们的根源，荣耀的三位一体真神。
最后我们回到开始时的一句话。保罗问：传道人是什么？他们正是「神分别选派，带领你们相信的仆人」──即神所使用作为引发你们信心的媒介。为这缘故，这荣耀不是那成就事工的媒介所有的，而是那以他自已的大能完成事工的主的。
我以易普威治海港，马利亚教区及哈特利牧区(Mary- at-Quay Ipswich and Hather1eigh Parish Church)发现的一段话，也是牛津的高夫牧师(Rev. Basil Gough)送给我的一段话作结束：
当传讲你使人释放的救恩
让我的心灵完全集中去思想你
而当所有心灵因你话语的影响俯首及激动
把我藏在你十字架的后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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